在村里诸多不便中,下水是一个大难题,天天与土打交道,我天天都要洗涮无数,因此,下水都通过水道排向了巷子,巷子里住的人家不多,常住的只有三家,只有我家的大门口天天有水,一则洗的多,二则地势低凹。因此,我让弟弟无论如何要挖个渗水井,渗水井没有我预计的深,但挖机已经尽力了。
父亲依旧,躺在炕上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,亲友送来不少鸡蛋,而父亲不想让营养养着长在胆管里的东西,拒吃。
我张罗着拉来单人床,放在父亲的屋子,方便日后弟妹们回来尽孝,这样,原来放在屋里的沙发就得扔出去,父亲为此大动肝火,沙发是三姐早年拉回来的,父亲对三姐,是骨子里的怜爱,于是,沙发只能放在炕沿,这一日,父亲就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,仿佛害怕我会随时扔掉他的命根。
这么些年,无论娘家婆家,我总是做着出力不讨好的事情,也因此悟到:会做的不如会说的,会说的不如旁观的,旁观的不如说三道四的。
本家的年大哥来看父亲,在父亲面前说他跟着孩子乘飞机去过广西桂林,让要面子的父亲愈显得消沉不语。午饭,父亲破天荒没提任何要求,跟随我们莜面窝窝儿,黄瓜汤汤儿。
我陪在父母身边时间最长,老白替我叫屈,他看不惯我天天忙里忙外还时时受训,我说先为人女后为人妻,我只做心安的自己。
有时总是恍惚,恍惚自己只是人间的第三者,笑看遇见的所有。
住在村里,最喜欢的莫过于早晨从百鸟的歌声中醒来,夜晚在璀璨的夜空中入眠,还有潜伏在土里那些比人类顽强百倍的生命。
星光苑是弟弟一手建的,就算我再说三道四,也改变不了他的种种算计。于是,我想未来的我,依旧是苟且的,除了吃喝,便只能撒下不同的种子陪我玩乐。
蹭了邻居的无线,这样才能坚持我天天在空间的如实记录。其实我不是旁人,是父亲的女儿,只是父亲对我的防备胜过旁人。
下了一场雨,村里的那棵老柳,散发出岁月的芬芳。